機械-中國造紙業進入產業集中化階段

在中國的商業版圖中，任何1個產業有央企進駐，都不會被簡單地認為是1次攪局。由于央企天然地享有政策和資源上的優勢，它也應當或注定是全部行業的領導者。

中國紙業投資總公司（下稱中國紙業）也曾面臨這樣的境況，2005年它進入完全陌生的造紙行業時，企業名稱還是中國物資開發投資總公司（下稱"中物投"）。而從無到有，到由小變大，它只用了5年時間，乍1看這又是1個央企壟斷型行業的雛形。

的確，中國的造紙業已進入了1個產業集中化的階段。從上世紀90年代的1萬多家造紙企業，到2007年時，已變成了3000多家，而在2011年底，又將消失1大部分。企業之間的并購越來越頻繁，但這其中，最引入注視的還是有央企背景的中國紙業和中國冶金。它們比行業老大玖龍紙業晚了10年，而如今1個從南收到北，1個從北收到南，咄咄逼人的勢頭讓全部行業膽寒。

后排超車

2005年是個節點，中國紙業的母公司誠通團體正式被國務院國資委肯定為國有資產經營公司試點單位，主要職責就是推動央企的改革和重組。而1988年成立的中物投自然是其主力之1，當時的中物投主要業務就是短線物資開發投資基金，給1些國有大中型企業提供技術改造資金，用于生產進口替換產品，當時在小10個行業的近百家企業都有投資。

而在2000年以后，這個模式遇到了瓶頸。之前的業務屬于債務性投資，收取利息或產品補償，但快速的經濟發展情勢使得投資方式越來越長線化。中物投的定位就產生了偏差，1方面資源被長時間占用，活動性很差，而另外1方面，由于投資面過寬，在企業里的話語權很小。眼看著自己投資的1些國企資不抵債，中物投這類模式已走不下去。2002年中物投開始醞釀轉型。

在央企重組大幕拉開之時，中物投選擇以紙業為切入點其實不意外。由于1989年，中物投投資了佛山的華新包裝，雖然股權特別少，只有6%，但其中有很多像利樂（飲料包裝供貨商）這樣的將來成為重要業務基礎的良好資源。當時華新包裝的大股東佛山市政府想籌集資金退出，找到了中物投。由于10幾年的合作關系，回報1直不錯，中物投就決定整體收購。2005年，雙方簽訂股權轉讓協議，中物投具有了第1家控股的紙業上市公司。

但華新包裝的資產額只有20多億元，9成都是紙業資產，而且效益不好。15萬噸范圍在行業里排在50名外，缺少競爭力。這讓中物投很困惑，這能否成為轉型的附著點？1方面，從投資到實業，人員和管理的跨度會很大，另外1方面，華新包裝的范圍其實不足以承載中物投的全部資源。

這個困惑延續了兩年，直到2007年誠通團體開始梳理團體戰略，中物投才有了1個比較初步的定位。我們考察了很多項目，利樂是1個不錯的盈利項目，我們嘗試著去做利樂的原紙供應商，所以就把目標定為附加值較高的液體包裝紙和食品包裝紙板。那個階段，童來明的工作重心就是尋覓各個地區的液包紙生產線，起初乃至找過煙臺1條停了好多年的生產線，還有包括河南的1個紙廠，最后才陰差陽錯的找到了紅塔仁恒。但這個談判進程很復雜，管理方對中物投的模式其實不認可，直到童來明找到了股東方，雙方才有了初步的意向，它們是做煙的企業，本身就想放棄做紙這1塊，而我們又急缺。再加上它們也是國企背景，雙方的重組還是很順暢。

這時候候已經是2009年了，中物投具有的紙業資產已到達了60億元，它乃至已構成了1條簡單的產業鏈。但新的困惑又來了，華新包裝的上市股票粵華包B只是1只B股，多年的投資經驗讓童來明意想到中物投要想在紙業做大做強，必須要買通資本市場。因此，他開始嘗試收購A股上市公司冠豪高新(600433,股吧)。在收購紅塔仁恒不久，中物投便收購了湛江冠龍紙業進入了特種紙領域。緊接著，2009年年底就完成了對冠豪高新的控股。

此時的中物投已完成了最基本的產業轉型，通過1系列大吃小型的并購，它已躍升至行業前10名。在2010年，中物投正式更名為中國紙業，并且，紙業的主項業務申請也得到了國資委的批復。

沒有了任何的后顧之憂房屋被強拆怎樣索賠，童來明的落棋速度越來越快。岳陽紙業(600963)是他第1個小吃大的目標，當時中國紙業的資產是100億元，僅僅是岳陽紙業的1半。它們的利潤水平偏低，但具有的資源不差，在湖南省國資委找到我們時，我覺得這是個千載難逢的好機會。童來明馬不停蹄地開始操作這次并購，愣是后排超車，趕在中冶紙業之前，跟湖南相干方面達成了1致。2010年9月，中國紙業以25億元現金作為出資，泰格林紙團體（岳陽紙業母公司）以凈資產作為出資，重組后的泰格林紙團體成為中國紙業控股的公司。

并購的邏輯

由于誠通團體的緣由，中國紙業可以說其實不缺少并購對象。它收購的幾家企業都是國企，在國資委的調和下，中國紙業完成收購的難度要遠遠低于其他類型的企業。但與誠通團體相對被動的情況不同，中國紙業主動很多。走著走著就會有1些問題要解決。包括紅塔仁恒，到后來的冠龍紙業，我們都在圍繞著公司的未來版圖。

但如此短時間內的1系列并購，還是不符合傳統概念中1個企業正常的發展路徑。從企業本身來講，中國紙業的收購有更多的宏觀意味，其1是參與了國企重組和改革，其2則是全部造紙行業的產業升級。

而從1個行業的角度來看，童來明則認為并購不可避免。1方面是政策變化，在早期，國家對這個行業的控制沒那么緊，10萬噸以下的機械漿省里就可以夠批，因此早先那些企業手頭都攢了很多批文。太陽紙業(002078)就很典型，它有很多的項目儲備和土地儲備，有需要時就擴1條線。現在不行了，土地和批文都非常困難，我們在廣西的項目已報了3年了，才完成了工作量的3成。報批紙項目還相對好1點，漿項目沒兩3年根本不可能。

固然新政策最少給了企業發展理論上的可能，但特殊國情幾近堵死了新建制漿項目的機會。發改委現在批復的項目，化學漿要從30萬噸起步鄉鎮企業用地遇到強拆怎么辦，同時還要配套相應的林地。而在我國，很難找到符合這樣自然條件的區域。

中國的森林資源1直匱乏，這也是多年來紙業以草為主的原料格局沒有改變的主要緣由。不論是生產范圍，生產效率，還是環保指標，草漿比世界上通用的木漿都落后了很多。而我國直到20世紀90年代中期，才肯定了以木漿為主的線路。這就造成目前的設備、生產線、林地都跟不上發展要求。想擴大，就必須具有林地，而林地資源又有1定的地域壟斷性。像中國紙業這樣的后來者，如果新建，先不論資金，選址就夠頭疼了。

所以，并購成了沒有辦法的辦法。不單單是中國紙業，包括1樣是央企的中國冶金，還有外企和民營企業都在找尋各種機會參與并購。資本市場的反應最明顯，重組成了紙業板塊的關鍵詞，幾近1半的紙業上市公司都有重組和被重組的可能。

但好項目依然是稀缺資源。就像岳陽紙業這樣林漿紙1體化企業，如果單純從市場價值看，絕對是各家企業眼中的香餑餑。而這類企業也只有同屬國企的中國紙業才吃得下。

造紙行業演變成了和礦石、燃料相同的資源型行業。上游掌控著整條產業鏈，也占據著利益鏈條中最大的1塊。南美由于具有豐富的林木資源，紙業基本上沒有造紙，只做林漿行業，像巴西鸚鵡商品漿的毛利乃至能到達40%。這讓國內造紙行業很是艷羨，由于國內的良好資源實在少得可憐。

童來明開始認真考慮走出去的可能性。相比于國際巨頭，中國紙業還略顯單薄。穩居首位的美國國際紙業（IP），具有林地200萬公頃，總資產超過253億美元。而即使是中國紙業完成近期目標，1000萬畝的林地跟IP也其實不在1個數量級上。

但問題是目前全球商品漿供應市場寡頭壟斷格局已逐步構成，幾大主要的商品漿供應商基本掌握了木漿的定價權，而國內下游造紙企業范圍小、產能分散，議價能力10分有限。這類局面不但增加了國內造紙行業的原料供應風險，而且大大擠壓了造紙企業的盈利空間。長此以往，國內企業將墮入低價競爭的惡性循環。走出去建立海外林漿資源保障體系有很大的必要性，但確切是1個復雜的系統工程。這需要有堅實的企業資源基礎提供支持，包括國際化的管理基礎、全球化的商業模式、國際化的專家隊伍、人才儲備和強有力的資本支持，乃至需要國家強大的綜合實力作為后盾。目前，我國造紙企業大多處于增加本身積累的階段，可以鑒戒和效仿的成功范例其實不多。中國紙業已著手接觸、研究在南美洲、東南亞、大洋洲、俄羅斯、非洲等林木資源相對豐富的國家和地區的投資機會。

鄰近采訪結束，童來明提到了中國紙業的第2次轉型從制造型企業向資源控制性企業轉變。我最近讓戰略部在研究1個事，就是1些成熟的行業在完成洗牌后，前3名的市場占有率大概是多少？造紙行業整合相對較晚，那些成熟行業的市場格局應當也會1樣產生在造紙行業上。